【楼诚】双向抉择 4 (哨向)
钟塔的钟声已经敲响了七下，坐在餐桌边上的阿诚不疾不徐的咽下最后一口三明治，喝完了最后一口咖啡，将碗碟餐具收好。刚起身，凡卡就一蹦一跳的过来，手脚并用的爬上椅子把碗碟抓在手里，小腿一瞪，捧着就往水槽跑去。
“慢点，打碎了就没有零用钱了。”阿诚带着笑意的声音传到凡卡的小耳朵里，“知道啦知道啦，哥哥。”他的本事可不止这么一点儿，厨房里的凡卡听着阿诚的脚步远了，盯着那碗碟杯子好一阵发功，只见那瓷盘瓷碗都晃晃悠悠的飘起来，进了水槽。这样做在家里可是禁止的，不过只要阿诚哥哥没发现就没关系了，凡卡老老实实的搬了一把小凳子，踩上去，刚好比水槽高了不少，撸了撸袖子露出一双小胖手，拿着洗碗布仔仔细细开始的洗起来。
镜前的男人整了整领子，系上领带。今天向导之家给他派发了第一个任务，是辅助哨兵工会的工作。Union sacrée 他缓缓的吐出这么一个名字，嘴角勾起一个迷人的笑容。
凡卡好了吗？
快啦快啦。
一人在卧室，一人在厨房，这信号还是不错的。
城市中的另一边，两个男人正大眼瞪小眼的互相僵持着。门外扒着门黑着脸咬着牙的那个是王天风，而门内手搭在门把手上，裹着睡袍准备合上门的则是明楼。
“你不是答应要出任务的？”王天风用了用力，又伸进一只胳膊，正努力要把自己整个身子都挤进门里去。
“那是在我不知道和你一组的份上，也不想想当初是谁送来的制服弄得我浑身不自在！”门内的人开始一个个扒拉他的手指，两个小伙子像小孩子怄气似的，幼稚的不行。
“我这不都和你道过歉了！”王天风瞪了瞪眼睛，看起来像条金鱼似的，顺势又插进一只脚。
“不够诚恳。”明楼毫不客气的抬脚踩在他的脚面上。
“我...诚恳你奶奶个腿！”王天风吃痛，没忍住骂了一句。心里想着，那事儿又不全怪自己，他难道没半点过失？
“文明点行不行，别那么气急败坏的。”明楼扬了杨眉，那模样，真想让人冲着门面就给他那么一下。
“我...”真想趁他过敏发烧的时候狠狠揍他一顿，王天风咬了咬牙，收拾了一下心绪，换了个气不死人不罢休的表情，幽幽的道：“难道不是由于某人生活能力过弱，新衣服连洗一洗，熨一熨都不会，才导致的过敏？按照你的品级，那制服可是上好的面料。”
明楼一时哑然，“别在门口嚷嚷，快滚进来。净在门口丢人现眼。”时间已经不算早了，陆续出门的邻居时不时也会朝他们这边投来诧异的目光，虽然大多数人都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，可这种被目光上下打量的感觉着实不好。
事情是这样的，前几日王天风来通知他说公会里有个会议，需要按照等级统一着装。明楼对着装的面料有着非常高的要求，平日里家中会有专门的人替他照料这方面。只不过上回王天风来的突然，保姆放假回家了，这才有了这么一出，明楼穿了那衣服，就一个会议的功夫浑身发痒，过敏肿胀，更严重的是第二日还发烧了。这个仇可不得结下了？
好容易王天风才进了门，“说说吧，任务内容？”明楼坐进沙发中，双腿交叠，看他手里拿着资料，顺手将茶几上的眼镜戴了起来。
“简单地说就是公会里出了内鬼，给敌对的工会里应外合吃了咱们的一条军火渠道，叛徒的资料在这了。”将手中的文件袋递给他，看着明楼人模狗样的翻看起资料，他也不多说什么了。
“噢。”没一会儿资料看完了，他的神情似笑非笑的，语气淡然。
“你真是自信的过分。”王天风没来由的就有火气。
“上头让你和我合作？”明楼也没看他，只是盯着自己的手指，他不知道此时工会上层是否对他不找向导的行为有了想法。
“可不是，不然你以为我乐意？”王天风知道他这是同意了，就算是再强大的哨兵，他也会有神游的时候，平日里无妨，可若是出任务的时候，那就是致命的弱点，所以他势必妥协，接受了公会指派给他的临时向导。况且他们都认识那么多年，该发生什么早发生了，只需要建立精神上的链接即可，又不会有什么后顾之忧，何乐而不为呢。
“对了，这次派出去的可不止咱们一组，别的我不知道，就那个上次你上心那个明什么来着。”他像是不经意的一提。
“明诚。”
“呦，都不辩驳了。连名字都记住了，就是他，也会参与，只不过给他指派的搭档是个末席哨兵，派他们打头，也算是个小测验。"王天风仔细打量着他面上的表情，猜测着微小表情里流露出来的情绪。说来作为向导，直接进入他人的精神里更容易得知他的想法，王天风可不傻，聪明人是不会轻易尝试入侵明楼的精神图景的，被发现那可真是寻死了。
“为什么这么安排？”既然会指派他去，就说明这次行动并不简单。
“因为末席哨兵不需要和向导结合啊，只是锻炼锻炼他而已。”王天风可不会说这是他们讨论之后，为了检验明诚是否与明楼足够匹配才搞出来的这么一次安排。毕竟能引起明楼兴趣的向导实到现在为止，就他一个。这么一个首席哨兵不绑定向导就这么干巴巴的晾着，他都替他可惜了。
说起明楼这个男人，哪方面都极端优秀，就是生活能力基本为零。王天风也只能从此处入手，讽刺他几句。不过好友几年，吵嘴干架这种事情也像是调味品，给他们寡淡的生活添加点滋味儿。
两人一同去了工会的中心，刚下车，街边就停下了一辆车。明楼不自觉的侧头看了看，五感敏感果真是没得说的，是他。
驾驶室里的阿诚开着窗，抬眼看了看他，明先生早啊。他的眼睛很亮，微微勾了勾嘴角也没开口，对这样的交流方式显然很习惯。有种隐秘而愉悦的情绪滋生起来。
早啊，阿诚。明楼也微微的笑了笑。那笑的可真恶心啊，一旁的王天风顿了顿步伐，停下来抱着手臂看着二人，暗自腹诽着，瞧瞧瞧瞧，这什么德行？哨兵向导了不起啊，当旁人都感觉不到啊。